气了。
这何止是不太像,横看成团,侧看扁圆,说是插了鲜花的干牛粪,都有人信。
十五小声道:“祖母,前些天,孙儿跟母后去庙里,见祭祀神灵用的花插,庙里的大师说,这花插许上愿望,便能成真,孙儿想,孙儿做一个,再许上愿,总比让别人做一个来得灵验,所以孙儿就自己做了一个……其实孙儿做了很多,就这个最能看了。”
他泪眼汪汪,活像小羊羔。
“好孩子,你从哪开始,都是自己做的?”
十五殿下答:“挖土。大家都说城东的临仙山曾有神女天降,孙儿便求母后带孙儿去了临仙山,寻了那棵仙女柏,在柏树下挖了土。大家都说神女大人有求必应,孙儿便向她许愿,愿祖母寿比南山,能让十五一直陪着您。”
稚子纯真,一片赤诚。
太后笑得合不拢嘴,接过十五手中的泥花插,亲了亲他的额头。
“好孩子,你的这份大礼,祖母便收下啦,谢谢十五这么可爱的礼物。”
十五喜笑颜开:“真的?”
太后笑眯眯地:“当真。”
没想到一圈儿下来,风头全给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抢了。
宋徽明嘲弄地笑笑,却见对面的宋徽安面露微笑,颇为欢喜。
大抵是因为自己最宠爱的亲弟有这么一出,比他自己拔得头彩还要来得骄傲开心吧。
夜深,太后疲乏,再听几折戏,便起驾回宫了。帝后恭送太后,一并离席。
戏班子下台,教坊调教的女伶穿素色襦裙,身披透明轻纱,怀抱银纹琵琶,如被歌声推着的花流,徐徐涌入殿中,腰肢轻扭,如春风中的新绿的嫩柳,含羞带俏,步步生莲。
琵琶声如山间清泉,如玉珠坠地,最清亮动人的,还属夜莺般的歌喉。
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儿,绽开优雅清丽的笑颜,巧笑嫣然,眉目如画。
宋徽明看着眼前软若无骨的美人,砸吧砸吧嘴,却觉索然无味,好像连杯中的佳酿也清淡如水。
浮在他脑海中的,还是方才戏台上挺拔结实的男子身形。
既然都是学曲艺的,那么漂亮的身子,想来也别有一番风情。
“桂生,”他轻声对侍候在身边的小太监说,“去把刚刚台上唱余门兄弟的伶人叫到永平宫。”
桂生道:“大殿下,您是要点余文显还是余乐显?”
宋徽明皱眉道:“两个。”
桂生得令,赶紧办事去了。宋徽明抿了口酒,眯眼看舞。他心思早不在这了,却还是要等。
太后及帝后已离席,如今在这家宴上能称得上主人的,唯有储君了,太子不走,其他人也不大好离场。
宋徽安年方十四,喝酒上头,约莫两小盏酒下肚,已被烧得面颊泛红,额敷薄汗,强睁开的眼朦胧一片,快要被酒辣得流下泪来。好在众人皆沉溺于歌舞,无人注意他的窘境。
尽管不喜欢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弟弟,但他不得不承认,宋徽安这姿容样貌,可比下面的舞伎漂亮多了。
一曲终了,鼓点又起。
随着欢快活泼的节奏,素裙少女们翩然退下,换上异域打扮的金发舞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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