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他相信,傻子还是他的好阿竹。
宋徽明懊悔万分。
天赐良机让傻子失忆,让他抱得佳人,反倒是他自己患得患失,让傻子如今一见他便如惊弓之鸟,疑心他要杀他。
“夫君别杀奴,奴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夫君……奴,奴舍不得夫君……”
美人含泪,竟又让他怀念起他受刑时妙绝的惨状,孽火烧心。
他何尝不想与阿竹做神仙眷侣?可冥冥中,他却如染上难言疯病,一个躯壳中住着两个人。一人愈怜爱阿竹,另一人便愈想毁掉他。
仿佛只有毁掉阿竹,他才能彻底属于他。
不论珍宝或猫狗,这张皮这个人永远都是他的!
毁了他,彻底毁了他。
他的皮肉血骨,皆为他一人所有!
风来,烛火一颤,二人影投于地。宋徽明目光深沉,抽出刀来。
“救命,救命啊……”傻子彻底崩溃,“夫君不要!我好怕疼……”
刀正要落下,另一个心声却穿过宋徽明脑中的欲孽,斩钉截铁道,阿竹已经疯了,断不可再付他。
“救命啊……”
宋徽明犹如惊醒,见薄刃已劈至傻子头顶,忙用另一只手强握住这手,将凶器丢远。
傻子呜呜哭着,浑身脱力,室内只余二人痛苦的喘息。
半晌,他的夫君沉声说:“以后搬去成碧那。”
他一愣。
傻子失宠,成碧毫不意外。
上位者喜新厌旧本是常事,更何况傻子还是被打骂惯了的旧人。傻子能得宠一年后未被送回宫西柴房,反而来他这养病,算是解脱了。
傻子可怜兮兮地坐着,他见之心疼,遂端来瓜果,同他唠嗑。
成碧想他所遇非人,柔声道:
“乖阿竹别难过,陛下隆恩浩荡,能独宠你是你的福分,现在陛下疼别人了,你也自在。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,宫中四季交替,年复一年,日子还长着,你我相伴,消磨时光,不失为幸事。”
他剥了碗果子,递给傻子,见他泫然若泣,叹气:“别想了,吃点儿,啊。”
傻子愣愣地听着,点了点头。
成碧寻思着傻子老闷在屋里也舒服,便在天暖时将傻子抬到外面去透风。
成碧疼他,一并陪着他。傻子脸上的伤消肿,敷了粉的嘴角仍泛青紫。二人坐在园中,度过春风秋月,傻子不爱说话,眸中秋水深深,垂下眼帘,无人再读得透他所思。
罢了,本就是个傻子了,有甚好让人理解之处呢?
夜深,成碧哄完傻子,要回自己房去,推开门,便见宋徽明站在门口。
他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是冲着傻子来的。
“陛下……”
宋徽明示意他莫要出声,继而将他支走。
屋中无光,傻子已然睡去。
他这些时日忙于政务,空暇时便往宫观去。
天水之言应验了。
他帝王紫气中的凶相终究祸了人。
祸了他所爱之人。
他欲让宫廷术士消去他这天生的凶相,却被告知无解。他甚至派人去民间寻张天水,期许这人在为他排忧。
他发现了,他的确控制不住对傻子的凌辱之欲。无论他是宋徽安,是成佳还是阿竹,他愈心系于他,愈想行凶。
他这些时日不见傻子,便是害怕自己失控再了他,是故只敢于夜深人静时,偷偷来看他。
【作者有话说:唉,都疯了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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